第223章 解双征(五)(第2/4页)

阿韵大惊,来不及细想就马上冲过来扶住,随即意识到这边仙师们起了矛盾,情况对他来说就更不妙了,脸上也不免现出惊慌之色。

那突然动手的仙师倒没在意他,另外那位则对他道:“无事,你先扶他去一旁稍待吧,会有人来收拾。”

阿韵忐忑地退开,在墙边把景昀小心翼翼地安置下来。他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,说倒霉吧,姑且这几个不速之客看起来还是仙门正派;说走运吧,现在他左边躺着一个,右边也躺着一个,让他着实略感无助。

长明随手放了个隔音的术法,说道:“你看灵徽修为如何?”

虽是横空飞来一问,但谢真明白他意思,答道:“比他略有不如。”

景昀怎么说也是衡文当代弟子中翘楚,踏入修行之道也较灵徽为久,甚至灵徽并非专修争斗的术法,能得一句“略有不如”的评价,已算是褒奖。

要是双方摆开架势,单打独斗,景昀未必会败得这么不堪一击。只是长明没时间跟他浪费,直接暗算了个出其不意,估计对方也没想到正清弟子能这么不讲武德……

谢真想了想,又道:“在太微山我与掌门谈过,灵徽师弟身上秘法不少,若只是看管景师弟,应当不成问题。不过要让他压着景师弟,去指挥当地的书阁,不搬出正清的掌门谕令,恐怕不容易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长明了然,“那就把人交给他吧。”

谢真无声叹了口气:“所以这事情果然比此前想得还麻烦,是吧?”

见到这白玉板排成的阵法时,他也大致猜到了轩州发生了什么。

这自然不是根据这东一点西一点的零散线索推断,而是凭着他们在临琅的见闻。当初星仪在临琅聚拢举国上下的气运,乃是因为临琅人心向他们的国主,依靠这无形的联系,才能将诸多神魂集于琉璃塔中。如今放在轩州,这类似媒介则是由延王赐下的宜德坊门上铺首。

在衡文和官府的推波助澜下,君王所赐被大肆宣扬,边地原本就难有觐见国都的机会,这铺首就成了难得的象征之物。要说这东西选得也是好,既坚牢不改,又在人人触手可及的地方,甚至还添加了许多求得庇佑的传闻,更给它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增光添彩。

宜德坊门先以御赐而闻名,后因吉祥福运引得人朝拜,以此再加深对君王的崇敬,前后环环相扣,把人心摆布得明明白白。

坊墙中的白玉板,无疑就是与琉璃塔近似的阵器,谢真碰触铺首时,那一闪而过的天魔痕迹也证实了此事。

但这一墙的白玉板,比之琉璃塔的规模还是差了太多,谢真可不会觉得这是星仪收了手,只想搞个小事情试试。再想到琉璃塔位于临琅王宫中,坊墙的阵列则是在轩州这样的边地,很难不让人往最不妙的地方联想。

延国各地,还有多少这样的阵器?而这些阵器,又会不会最终引向国都新宛中的巨大隐患?

至于夜惊之症和白玉板的关系,谢真也还不清楚,不过他看长明是已经心里有数了。倘若这是个容易解决的问题,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衡文当地的书阁暂且协作,不管他们有什么内幕,说服也好,威迫也好,先把轩州这些凡人的状况平定下来。

而长明选择把景昀敲晕交给灵徽,只能说明,他认为已经没必要再与衡文的书阁虚与委蛇了。

长明道:“没错。先说结果吧,轩州城中的夜惊症确实与这阵法有关,但却不是毁掉这些白玉板就能解决的。”

虽心中已有预料,谢真还是不免心中一沉。长明也面色严肃:“因为这夜惊并不是一种病症,恰恰相反,会出现夜惊的症状,说明这名凡人心魂清晰,对灵气的察知也较为敏锐。”

“也就是说,与这白玉板阵法牵系更深。”谢真道。

“起初我们就没弄清楚,所谓夜惊,在他们的梦里究竟是真有一件令人惊惧的事物,还是仅仅因心神波动而难受?”

长明道,“见到这白玉板我才知道,惊扰他们梦境的事件是真实无虚的。”

谢真抬头看着那条横贯白玉板上的裂痕,渐渐明白了其中关节。长明说道:“从头说起,虽有猜测成分,但大致就是这么回事——最初,延王赐下衔环铺首,或也有衡文在其中推动;在修葺宜德坊门时,他们暗中将白玉板嵌入了墙里。”

“听灵徽说,当地书阁并未及时把夜惊症的事情上报,只是当做一件寻常麻烦,我猜他们也未必知道这阵法具体是有什么用。”谢真思索道。

长明赞同地点了点头:“没错,否则轩州城的情形该是另一种样子了。总之,修墙时衡文弟子大约是施术瞒过旁人的眼睛,但那个书阁守卫的感知颇为灵敏,在半睡半醒间见过了对方身影。即使他事后当做中邪,不敢声张,他的神魂无形间也与这处阵法有了更深的牵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