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谢瑛
梁颖在下午茶见隙,给谢瑛讲了婚帖一事,顺带说:“我把九利骂了一通,替你出气。”
“我没问题,可以出席。”
“啊,你真要去?”
“这有什么,前男友嘛,我希望他过得幸福。”谢瑛耸耸肩膀,擦去嘴角的蛋糕屑。
梁颖感叹:“外国人不可理解。”
婚礼在和平饭店举办,高规格上档次,宴会厅外,竖起巨幅的婚纱照,摆桌台签到收礼钱,梁九利和栀栀迎宾。
梁颖和爸爸姆妈也在,有亲眷朋友来,会陪笑寒暄,表现热情。
梁颖环顾四围:“这些七姑八姨,平常根本没来往,今天都来了。”
姆妈说:“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。见酒席在和平饭店办,以为我们发大财,心思难保不活络,阿颖,你为我争了口气。”
梁颖一眼看到谢瑛,穿着华伦天奴大红连衣裙,像一团烈火潜进来。九利也看到了,欲要过去,被栀栀拉住,和单位领导打招呼。
梁颖上前迎接,谢瑛掏出一个厚厚红包,递给她说:“入乡随俗。”
她拒收:“来吃席可以,礼金算数。”
谢瑛也不客气,收回包里,笑说:“等下趟你结婚,一起给你。”
“我?”梁颖也笑:“我恐你要失望。”
看到梁母,谢瑛表现落落大方:“恭喜阿姨。”
“谢谢,谢谢。”梁母有些窘然,喃喃说:“瑛啊,我晓得九利对你不起,皆是栀栀勾引他,但生米已煮成熟饭,看在今日是九利一辈子最重要时刻,你高抬贵手......”梁颖打断:“嗬,姆妈讲得啥呀。”挽起谢瑛胳臂,往厅里走,谢瑛说:“阿姨不会以为,我来劫场子吧?”
“他还不配。”梁颖说:“儿子在姆妈眼中都有滤镜,再坏再错,也是别人坏,别人错。”
谢瑛大笑:“颖,我就欢喜你这种,看人对事,特别清醒。”
梁颖带她坐一号桌,婚礼开始,音乐起,灯光暗,大门开,新人走红毯入场,栀栀一身洁白婚纱,挽着爸爸胳膊入场,谢瑛感触万千:“我见不得这种场面,总想起自己大婚时,眼泪就要落下来。”
梁颖说:“千万不要。好些眼睛盯着你,会会错意,特别是九利,发起疯不得了,你也不想麻烦吧。”
谢瑛眼泪瞬间干了。
双方父母致辞,男方父母说,爱儿梁九利,心地纯良,脾性温和,工作努力,如今男大当婚,喜闻乐见。俗言男人成家立业,先有家,后立业,栀栀要成为九利坚强的后盾,全力支持他的事业。
女方父母说,梁九利有才能,踏实稳重,彬彬有礼,尊重长辈,爱惜栀栀,能把爱女交到他手上,很是放心,希望栀栀日后孝敬公婆,照顾丈夫,做一个好儿媳、好妻子、甚至是好母亲。
再就九利局里领导发言,说梁九利工作勤奋,与同事和睦,如今妻儿成双,局里也将面临改制,只要保持现状,前程定是一片光明。众人掌声擂动。
没有谁提起他一年前抛弃栀栀,另结新欢这件事,梁颖父母、栀栀父母、亲戚朋友,领导同事。若非谢瑛就坐在身边,梁颖都怀疑自己做了个梦。显然大家都老怀大慰,只要结局美满,当中无论有多少波折,都是对感情的考验和历练。她忽然想起一句话,我追着时代跑,时代报以我冷笑。
司仪突然把话筒递给梁九利,让他讲两句,九利半天才说:“各位亲友,我们今日决定结婚,为了这一刻,我们都付出了很长时间,我有很多想说的话,但现在脑子是懵的,只想对栀栀说一句话,我是你最好的选择,你是最合适我的伴侣,就这样过一辈子吧。”他眼中有泪。梁颖气里又觉好笑:“真惨,句句属实。”
栀栀却嚎啕大哭起来,止也止不住。司仪本想让她讲两句的,也只好打圆场:“新娘喜极而泣,给她点时间平复,现在正式开席。”
梁颖觉得没意思,问谢瑛:“走不走?”
谢瑛说:“虾子大乌参还没吃。”
“下趟我专门请你吃。”
“走。”
俩人离席,把热闹抛在身后,出了饭店,买两杯咖啡,在广场上,坐长凳上看风景,来外滩旅游的人太多,从面前经过,来来往往,没个歇止。
轮船一声汽鸣声,沉闷且悠长,像黄浦江发出的嘶吼。谢瑛笑问:“傅行简,脖颈你啃的?衬衫领子都遮不住。”
梁颖也笑:“我当鸭脖子啃。我有时是有些变态的。”
“他一直让我认为,他有洁癖,厌恶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。”谢瑛说:“我真是大错特错。”
“和炮友的前妻,讨论他的性癖,感觉也很变态。”梁颖喝口咖啡:“我和他讲过了,关系结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