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无处可逃。
谢悼许久没有下楼。
他身上欠着兽耳债, 南遥担心他畏债潜逃,于是上楼敲开了门。
谢悼开门的时候,还只穿着白色的里衣, 他领口有些松,隐约能看到锋利的肌肉线条。他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衣,头发还没来得及束,像是刚洗完澡。
“怎么上来了?”
谢悼拢上外衣, 边低头束上腰带,边问她。
南遥理直气壮:“你好久没下来, 我还以为你潜逃了。”
谢悼笑了声:“我逃什么?”
南遥:“兽耳。”
“啊——”
谢悼将腰带束好,稍抬了下下巴,一副被点醒的模样:“你提醒我了,那你再等会儿, 我这就逃走。”
说完,一只手撑着门框, 另一只手作势要把门关上。
南遥个子小巧, 听到这话立马将脑袋一低,从谢悼的胳膊底下钻进了屋子里。
她得意洋洋地叉腰:“你死心吧, 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在我这里赖账。”
“你不下去吃的话,柳之涯可不会给你留。”
“不要。”南遥在床边坐下,“我要看着你, 你有逃跑的前科,所以我得很谨慎。”
谢悼任由她闯进来胡闹, 他随手关上门, 准备束发,但是没看见发带。
南遥低头一看,发现被自己的掌心压住了, 她将发带抽出来晃了晃,忽然灵感大爆发:“我来帮你束发吧?”
谢悼一听就知道不是好事,于是他故意逗南遥:“抵消兽耳?”
这怎么能抵消!
但是……南遥看着披着头发的谢悼,脑子里已经变换了无数种发型。
她想玩他的头发!
她想嘛!
南遥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,就会非常直接地表现在脸上,她紧握着那根发带不肯松开,一双好看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悼,可怜巴巴地盯着谢悼,楚楚动人地盯着谢悼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这样看着我,我就会答应你的要求?”谢悼抱起胳膊。
“……”
南遥:盯——
“……”
半盏茶后。
“不许弄出奇怪的东西。”谢悼蹲在南遥面前,咬着牙进行最后的警告。
南遥非常自信:“我可是发型大王!”
于是她就开始玩起了谢悼的头发。
谢悼单膝着地,手背托着腮,另一只手搭在膝头,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,但却老老实实地任由南遥在后面自由发挥。
他都不用细想就知道,南遥肯定不会依照他的话,老老实实地不弄出奇怪东西。
可他能拿她怎么办呢?
谢悼想不出同意之外的答案。
“稍微不要捉弄我捉弄得太厉害了,南遥大小姐。”谢悼告饶,“时间耽误得久了,可就真的吃不上烤肉了。”
南遥分出谢悼的一小缕头发,开始编小麻花辫:“不会的,他们在忙着讨论要事。”
“什么要事?”
“恶种的事。”
谢悼沉默了下,忽地低笑了声:“你现在都在我面前毫不避讳了?”
“不要动不要动。”南遥扶正了他的脑袋,“造型师给你编头发的时候,可不能左右乱动,会歪掉的。”
谢悼被她训了一下,也不气恼,反而应声:“是是是。”
“为什么要避讳,你是你,恶种是恶种。”南遥说。
谢悼抬了下眼:“我就是恶种。”
南遥顺手轻轻打了一下谢悼的肩膀:“你还顶嘴?”
谢悼:“……”
等会?他是恶种没错吧?而且怎么感觉南遥越来越嚣张了?
“你不是恶种,你是一个盆。”南遥拿梳子抵着下巴,思索着该怎么形容恶种和谢悼之间的关系,“一粒种子来到你这里,它想要生根发芽,于是在里面塞满了土壤,然后日积月累后,变成了一盆花。但你不是一盆花,你只是一个盆而已。”
“……好难听的形容。”
片刻的安静后,谢悼果不其然地开始吐槽,他偏头看她:“我是一个盆,说出去好难听。”
自己明明是在安慰他,他居然嫌弃自己的语文水平。
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眼的人。
“我说出了这么有哲理的话,你居然还挑三拣四。”
南遥气得恨不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撒气,她忍无可忍地轻扯了一下他的头发,“而且,你的头又乱动!”
谢悼连忙告饶,他将头转过去,任由南遥报复性地在后面不知道捣鼓什么。
他没有再说话,周围安静许久后,才听见他冷不丁开口:“你应该说,‘你是一个花瓶’,这样比较符合我的形象。”
“……”南遥:有时候你们男人的自尊心也很恐怖。
但其实在谢悼安静的时间里,他还想了很多很多别的东西,比如说二十几年前,他和那个人最后一次见面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