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《五官钟表》[30](第3/3页)

“核总是认为我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。”校长道。

安溪“啊”一声,她之前的诧异就是因为她以为校长知道,只是校长说不知道,她觉得不知道也没有什么,没有人真的无所不知。

她认真想了想,起身到校长面前,抬手抱住校长。

“我不记得。”

“我让你感觉到棘手了吗?”

校长缓缓抚摸安溪的后背:“核让我感到幸福。”

安溪并不意外这个回答,她一早就发现,自己在情感上的充足。

就像静静能用情感反攻她,感情从来都是双方的。

安溪注意到的是,从头到尾,校长都没有否认她是核的未来,但是从头到尾,校长都只说核,不说安溪。

安溪其实有种莫名的紧迫感,好像这次分别后,她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。

这种紧迫感,让她生出许多更偏激、更任性的占有欲与嫉妒。

安溪抱紧了校长,想要用更亲密的动作,得到更多的关注与情感。

“这只是一段过去,安溪。”校长:“我也不过是既定时间段中的一段剪影。”

安溪把头埋进校长的怀里。

校长不说话了。

她还不是跟安溪生活十几年,被烦到随手将安溪挂电线杆上的妈妈,现阶段核的受罚还只是抄写。

安溪却好像冷静下来了。

她在这份纵容中汲取到了安全感,她的直觉没有错,她的本能也没有错,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妈妈,对她总是纵容的。

只要知道这一点,只要确定这一点。

安溪想。

哪怕没有记忆,她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。

安溪只想确定“爱”是否如她直觉那样一直存在,不想让妈妈为难,她七扭八扭把自己扭进沙发里,非要跟妈妈挤在自己不可。

“你不知道未来,但你知道自己。”安溪冷静道:“你在未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安排,我的到来是否是时机已经成熟。”

她是个很敏锐的人,这一点在涉及到人物关系时,尤其突出。

哪怕没有记忆,在看到校长的瞬间,感受到那股情绪的时候,安溪就意识到她到这里绝不是偶然。

是,这是过去,校长对未来一无所知。

但并不代表,此刻的校长对于未来的女儿会来到她面前这件事一无所知。

她查过校长的记录,可以说核认为校长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并不是孩子对于母亲的滤镜。

校长神秘而又强大,像是突然出现在世间的行走的神明。

安溪冷静地想,神明是不会偏爱某个人的,她没有记忆,但是核有。

核说过——

【对我妈妈来说,万物都一样。】

【我也一样,可能有点不一样,但追根究底还是一样的。】

人是很敏感的动物,这种敏感在涉及己身时尤甚。

核一定感受到什么。

安溪同样感受到了。

比如,换任何一个学生对校长撒娇,校长都有可能纵容,只不过只有核这么做罢了。

安溪认为核的年龄太小,她不明白,爱就是爱,偏爱就是偏爱。妈妈或许生来爱万物,但万物中一定尤其爱她。

她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有足够的自信,但终有一天,她会有的。

核的未来,安溪如此确信。

“你说吧。”安溪窝在校长怀里道:“无论你有什么安排,我都能面对。”

校长:“你带来的那个朋友,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?”

安溪闻言就有些很难面对了。

因为虞扶风坚信自己是她制造出来的玩偶,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。她确实很喜欢玩偶的样子,也觉得玩偶很可爱,但是她的创造风格真的不是这样。

安溪觉得她不可能针线缝出来一个棉布玩偶,更大的可能是用木头或者石头做一个木偶或者石偶什么的,用泥巴也有可能,反正没可能用布。

但她跟虞扶风都没有记忆。

安溪不吭声,校长没有为难安溪,换了个没有记忆版本的说辞,道:“你跟这个世界的人不同,最初我想,体质是可以改变的。”

安溪不安攥着校长的手。

“实际上我成功了,核没有污染成功活到现在。”校长:“现在,她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。”

安溪感觉心脏进入胃里,被一只手生生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