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又半夜起来。
可以改名,小时立马就破涕为笑了。
想来应该是真想改,不是随口闹着玩,因为那眼睛都哭得肿肿的了。
她比姐姐小暖更像谢明珠,尤其是那一双清澈无暇的杏仁眼更是与谢明珠有五六分相似。
只不过年纪还小,自没有谢明珠一双眼睛里的柔和温婉,这会儿一哭,双眼皮都哭没了,变成了单眼皮,虽少了几分立体通透,却又多了些纯真。
加上她本来年纪又小,这会儿看着有些小呆小傻的感觉。
谢明珠虽然也不想笑,但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有些忍俊不禁,“那小时姓都想改了,名字要改么?”
绝对不能叫陨石。
谁知道小丫头觉得能改姓已经很好了,对名字就没有那么高的需求,摇着头小脑袋,一脸的坚定:“娘,小时听话,就只改姓。”
所以还是得叫月陨石呗?
这时候,院子外面传来长殷的声音,“阿宴!阿宴!”
宴哥儿听到他的声音,脸上露出喜色,“难道爹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一面冲下凉台。
还没跑出院子,就见长殷已经到了大门口,见着他就喊:“羡哥砍了不少珊瑚藤,喊你去村长家借上骡子,跟我去驮回来。”
宴哥儿一听,半点没有迟疑,“好。”一面扭头朝谢明珠说了一声,“娘,那我跟长殷叔一起去了。”
谢明珠听着珊瑚藤,莫不就是海藤吧?
她以前在个博物馆里看到过,是沿海贵族凉榻上搭配的席子。
这种天然的藤条所编织出来的席子,听说不但是有弹性,而且散热性极好,又比椰编席要牢固。
现在大儿子去驮着珊瑚藤回来,肯定是月之羡要用来编席子了。
这一下她也没搞清楚,自己现在到底是过穷日子还是苦日子了。
要说穷,家里这些窗帘拿到自己那个时代,有钱都买不到的奢侈品。
可说不穷吧,至今也还没有一张床铺……也没啥粮食。
还有水源问题,虽然自家单独吃一股水,可现在家里养了鸡鸭鹅,虽说自己已经极其小心,不会让它们靠近自家用水的小溪上游。
但此处天气炎热,水又是从山上流下来的,那山里的瘴气浓郁,蛇虫鼠蚁更不在话下,这水里的寄生虫之多,可想而知。
即便是一路从山上流下来,不少脏东西都被这溪水里的砂石水草给过滤掉了。
可她仍旧还是不放心,尤其是昨天听着苏雨柔说起,其实她夫君其实有个年纪相近的弟弟,不过早年痢疾死了。
所以庄晓梦的年纪,才和那帮弟弟拉开这么大的距离。
痢疾,本来在这样的时代就很容易要命的,更何况银月滩还没有像样的医疗体系,全凭着祭婆婆根据蓝月人祖上传下来的那点医术。
所以生病能否活下来,除了指望药到病除,更重要的还是运气问题。
她可不敢想,若是家里这些人因为卫生环境问题不达标而染了病症,那实在是得不偿失。
因此心里已是有了主意,现在首要做的事情,就是在水缸上面做一个过滤器。
不管粗砂细沙小石头,都可以就地取材,问题在于棉花这种东西,在炎热的沿海实在是难以看到。
所以不知到时候用什么来代替最好。
而且也要等月之羡得空了,烧一个倒锥形的器皿出来。
到时候就架在水缸上面,溪边打来的饮水,先从中过滤一遍才流入缸中。
不过就算是如此,但凡涉及饮用,还是要烧一遍。
此刻宴哥儿跟着长殷去了,谢明珠见天色不早,也先将晒干的蒿草点燃,放到孩子们的房间里去先熏着。
然后领着四个闺女去瀑布底下洗澡,顺便将身上穿了一天的衣裳脱下来洗干净,换上了流放时候的旧衣服。
这是每天日常必备打卡。
回来她便开始煮饭。
这个用泥石堆高起来的小灶,出烟口正对着窗户,可即便如此,刚修建没多久的窗柩,已经被熏得黑黢黢的。
她擦了两下,发现是徒劳无功,索性放弃,心里后悔,早知道这窗户当时修宽敞一些。
又见着村子里各家各户都飘出了袅袅炊烟,也赶紧准备淘米下锅。
虽然天气炎热,这几日大家都吃得不多,但考虑到月之羡,那也是吃长饭的年纪,而且白天几乎都在干力气活,肯定不能随便兑付。
只是却发现袋子里的米,竟然只有两斤多的样子了。
一时发起愁来,这挖宽池塘改成水田的事情,迫在眉睫拖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