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(第2/3页)
若是以前,他绝不会如此。
但现在不同,他知道,林斐然一定会来找他。
“入内之后,你往秘境中的最高处来,我们就在这里。
你见到我与他之后,不论我是什么状况,记住,用我先前教你对付天行者的法子,率先击碎他的喉骨,然后夺下他胸前挂着的一串云珠。”
林斐然一时骇然,没想到他竟然在与天行者动手,她还是点头应下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好。”如霰点头,“你答应的事,没有做不到的。所以还要你答应我,届时不论情况如何,一切以你的性命为首要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“我猜你一定没怎么合眼,今晚好好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他轻声道:“还有最后一步,在见到我的时候,记得把那枚金针插在我心口三穴的交汇处。”
这是他留的最后一处命门,就这么交给了林斐然。
如霰抹去手背处的血痕,看向对面,陈老缓缓站起身,呛咳数声后,他的声音也不再清亮,终于显出一种疲惫的老态。
他擦去身上的血痕,目光紧盯如霰,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戈,下一刻,他抬起手:【散】
于是四散的烟尘纷纷凝固下来,如有支撑一般定在半空,那高挑的身影便在这层灰蒙中显露无疑。
他看向对面,在如霰同样动作的时候,沙哑地说出了另一句话。
一时间,一阵无声的轰鸣震荡开来,狂暴地挤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,阿澄顿时吐出一大口血,抿唇晕死过去,散落的修士更是裂成碎片,但这震荡的余威仍旧向外蔓延。
先是看守在外的密教修士纷纷倒下,塔下的巨石也轰然裂开,再是不远处如绘如画的半轮月亮,霎时崩塌大片。
最后,便是另一座山上来来往往布置的人。
在余波即将到达之前,一位穿着草鞋的修士从天而降,他手中巨剑猛然插入地下,结印捻诀时,那剑便在瞬息之间生如山岳一般高大,远远看去,像一柱镇守在此的天地石碑。
余波撞上,击出一阵如钟鸣般的巨响。
“护好婚宴、护好婚宴!”场内风沙大作,后方修士抱紧怀中之物,深红喜绸在这夜色中越发浓黑,震出狂浪般的响动。
如此动静之下,某间房屋内沉睡的人忽然醒来,他攥紧手中雪剑,缓缓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,随后将视线落到窗边。
他的师尊正站在那里,眺望着另一座山。
就在那里,原本定格的烟尘失控一般簌簌掉落,打在散开的白衣与金饰上,其实很悦耳,像是落雨声,但已经无人抬手将它们拍去。
尘埃落尽之时,又有另一队密教修士赶到,他们不敢多看此处的战况,只急忙翻找陈老的身影,最后在一个废墟角落处寻到了人。
“陈老,您没事吧?”
陈老瘫倒在地,不再开口,只是不停地喘息,像一口老败的风箱,只有漏风的残破声响。
他们的身体实在太孱弱,被如此多的碎石压下,早已断裂数处,但他此时却是开心的,甚至可以说是畅快。
他颤抖着手指向如霰,笑道:“我赢了,到底还是我赢了!把他带回去,一切按照计划来!”
……
翌日,天气晴好的秘境中出现一道紫色身影。
在众多密教修士的弯身行礼中,毕笙匆匆从中走过,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位背着巨剑的修士。
“搬山,昨日到底发生什么?短短一夜之间,这里一片狼藉,要是误了婚宴一事,不论是谁,我定不会放过!”
那修士带着草帽,穿着草鞋,面色十分沉稳,看起来不像修士,倒像一个平平无奇的庄稼汉。
他虽跟在毕笙身后,但也不愿多说,只指向另一处:“我昨晚睡了很久,前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,齐晨和卓绝一直都醒着,他们知道。”
毕笙脚步一顿,转头看去。
那二人正坐在一张漆木桌旁,一人剪喜字,一人修木偶,偶尔低声说上什么,看起来倒是十分融洽。
她走上前去,在二人准备起身行礼时,率先摆手:“虚礼就免了,昨晚是怎么回事?”
齐晨抬眸看去,耸了耸肩:“陈老昨日带了一个人回来,他们走的是另外的密径,直接就到主山去了,来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。
只知道他们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,打了一天一夜,最后应当是陈老出手,就成了这样。”
卓绝坐在一旁,笑吟吟道:“圣女大人,这一处秘境可是陈老的领地,若是真误了时辰,我们要如何不放过他?”
齐晨笑了一声,并不是开怀,却也不像讽刺,只是觉得好笑。
毕笙垂眸看了他一眼,并没有回答这句话,而是转口反问:“别的先不提,这几日要你做的偶人,都完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