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第2/5页)

“我不知道。秋瞳,你父王这几年十分神秘,族内许多事务我也并不清楚。”九灵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,神色郑重。

秋瞳,等你回到妖界,娘有一件事重要的事要告诉你。”

秋瞳愈加不解,可母亲却没有多言的意思,只是叮嘱她早些休息,随即灭了香丸。

烟幕散去,秋瞳怔忡望着月色,心下茫然一片,这件事实在有些恰巧,又实在太过突然。

直至天明,她独自到小松林间练剑,心中越练越乱,父亲那句“担起责任”始终沉甸甸压在心头,挥之不去。

前世的狐族之乱,她虽知道谁是罪魁祸首,却苦于没有证据,无法指认而搁置,若是其间解决的关窍正是那本经书呢?若有那本经书助力,父王是不是就能平下动乱?

面上愁苦,心下也并不痛快,她纠结许久,还是收了剑,躲到防风石旁,偷偷拿出那块玉牌,凭借记忆结印启动秘阵。

这块玉牌十分奇特,内里似乎也存有一道灵力,两相冲抵之下,玉面划过道道红线,交汇之间勾出几个毫不相干的文字,随即阵法大显,竟有一个锦盒从中现出。

秋瞳惊得合不拢嘴,她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的法阵,既能传信,又能传物,也不知是哪位大能所作。

她收好玉牌,打开锦盒,其间放有一枚丹药,这便是她所熟悉的了。

秋瞳起身,忍不住提起裙摆踹了防风石几脚,神色不无委屈,直至疼得眼含热泪才罢脚,她埋头擦了擦眼,将药丸一口吞入,这才提剑往点金台去。

林斐然在暗处看完全程,心头疑窦丛生,但看到秋瞳神色那刻,她无声默然,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在小松林的自己,想到秋瞳那夜抱着纸鹤坐在宁荷居门前的模样。

她静立许久,这才回身向流朱阁而去。

点金台处,太徽忙得焦头烂额,他自然看得出众人不满张春和的处置,可他又能如何?

先不说裴瑜那已故的师父是张春和的师姐,两人多少沾亲带故,就说裴瑜本身,灵脉灵骨俱佳,这份天资放到哪个宗门都是掌中之宝,对其有所庇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
他只能先祭出金门旗安抚众人,再将裴瑜硬生生从点金台上拽下,让其余人先行比试。

“诸位,开启剑境的金门旗在此,我道和宫承诺,只要决出前三人,我等立即动金旗,开剑门,绝不食言推诿,以此旗为证!”

经过昨日比试,连胜三场的不过十余人,今日被裴瑜打退三个,伤了一个,剩下的便只有六人,六中选三,只要两两相较便好。

裴瑜一脸沉郁地坐在原位,对太徽也是爱答不理,直到秋瞳走入点金台,她才忽然笑了一声。

“当真敢来。”

秋瞳却不理她这番神情,只是恹恹开口:“太徽教长,我与裴师姐还有第三场未战,可否让我二人继续?”

此话一出,登时引来诸多视线。

少女身形窈窕,姿容明媚,只是神情不大爽利,如同雪中一枝蔫了大半的迎春,无甚生机。

许多抽中裴瑜的弟子因无声放弃,比试不足三场,便都无缘此次剑境一行,但若有想不开的,准备今日来挑战裴瑜,凑满三场胜绩,也并不无可,仍在规则之内。

但没有人会这么傻,第一日不比,偏在裴瑜心情极差的第二日迎战。

太徽吸气,久久沉寂的良心忽然动了一瞬:“自是可以,但你才入门不久,不如再行磨炼,等下次……”

话未说完,裴瑜便呛声道:“师伯此话何意,秋瞳师妹天资亦是过人,否则如何能与卫师兄同进同出,下山伏妖?既然师妹有此想法,我这个做师姐的定当奉陪!”

两人若要上点金台,需得等其余几人比试结束,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台上两人比得极慢,似是要给秋瞳再次忖度的机会,但她始终只坐在原位,没有抬头。

几人无奈,知她心意已决,便也不再勉强。

秋瞳怔然望着脚下的影子,它渐渐由左至右,突然间,她抬起眼,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张金纸,折作小鹤,顺势放出。

这不是给卫常在的,它只是一只漫无目的的纸鹤,里面装满了她此时掩下的无助与不安。

她不知道卫常在为何突然闭关,她不知道为何向来疼爱她的父母连一句安慰都没有。

她只知道,断骨真的很痛。

此时此刻,她突然想到前世的林斐然,那时她坐在轮椅上,身上扎满接续灵脉的银针,眼中除了麻木便是滔天的恨意。

她直直地盯着卫常在,厉声问他是不是用了她的灵骨,但在见到卫常在茫然的神色时,她更加惊怒。

那是卫常在第一次听闻剔除剑骨一事。

林斐然颤抖着将一切吐露,几近崩出的双目鼓胀而起,紧紧盯着他们,却只看到两张饱含同情、愧疚与怜悯的面容。